Harry的成长困难症和Eggsy的特效治疗法6
6.
没有几个儿童可以承受巨大的失落和长时间的哭泣，也没有几个成年男性在学了半天海象又整个伦敦四处跑还有力气做别的事。
Harry在怀里哭着睡着了之后，eggsy把他抱上床盖好被子几乎已经是昏迷状态了。
所以25日的中午eggsy是抱着Harry饿醒的。
“eggsy…？我感觉怪怪的……”
“我在，怎么了？”
Eggsy一惊，Harry的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他急忙掀开被子，却看到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画面。
Harry无论是睡衣、拖鞋，甚至是露出半截的毛绒睡袜，好像都又紧又小了。
不，不对，不是小了，而是……
“Harry你长高了！”
不等Harry做出任何反应eggsy已经翻身下床去够柜子上的眼镜了。
“Merlin！Roxy你们在吗！你们快看Harry他长高了太惊喜了Harry过来给大家看看！Harry你去哪！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突然就有变化了这是好事吗我猜应该是的因为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我是不是应该带他回总部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
Harry躲避着eggsy的眼镜——Roxy说过这个眼镜可以像电视一样让别人看到你在做什么，顿时感到一阵青少年的窘迫：eggsy的反应就好像一个终于等到晚熟女儿初潮的老妈。
更何况，身体上的不适应也加剧了这种窘迫。
Harry下床来到全身镜前，自己现在看起来大概有14岁了，身上本该宽松的天蓝色睡衣只能遮住肚子，露出了一大截纤细白嫩的手臂，裤腿也紧得像刚过膝盖的潜水裤，长袜子也不堪拉扯全都堆在了前脚掌。见鬼，这睡衣睡裤上还有帕丁顿熊的傻图案！
我怎么会同意穿这种傻衣服！
Harry在心里尖叫。
“我才不要这样子见人呢eggsy！”
情急之下Harry忍不住冲着eggsy大喊大叫，一转身躲过eggsy的魔爪逃似的进了更衣室。
“噢…eggsy，这可是叛逆期的前兆哦。”Roxy正好赶上了这一幕，声音里明显憋着笑。
最后，Harry苦着一张脸跟着eggsy来到总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苦于没有合身的衣服，eggsy只好搬出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给Harry，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各种坎坷经历大多数像样的衣服都没能保存下来，面对着那件配色强烈的的圣诞毛衣和毫无配色可言的橙色搭绿色卫衣，Harry少见的给eggsy摆了个臭脸，脑子里权衡了一下是穿这身傻衣服出门比较丢脸还是裸体出门被抓进少管所比较丢脸，还是不情不愿地穿上了。导致整个早餐期间Harry都拒绝和eggsy对话并且猛戳盘子里的培根以示对eggsy审美的不满。
一个家教良好的青少年发脾气可是成长的标志啊。
Eggsy一点都气不起来。
走出门的Harry气呼呼的把拉链拉上，企图用奇怪的配色掩饰毛衣上巨大的圣诞老头图案，Eggsy在心里窃笑，一路上不停的用眼镜拍下Harry的表情。
Merlin不得不承认什么事情一牵扯到eggsy就只剩一句话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眼下这年轻人究竟是太走运还是真的有什么神秘能力让Harry一夜之间长大，Merlin不得而知。但是圣诞节熬夜工作之余还要为老同事的成长问题烦恼真的让他笑不出来。
“总之不是魔法，这儿的法师可就你一个呢。”
初次体验自己照顾的孩子长大了的eggsy可笑得合不上嘴。
Eggsy端着托盘走进房间，一边往杯子里加糖块一边跟Merlin开玩笑，试图缓和对方脸上的严肃。
双面镜后面，整个科研组和医疗组都被从家里的沙发挖出来忙成一团，之前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药因为Harry的变化已经不适用了。现在不光得从头开始研制，连Harry突然变化的原因大家都毫无头绪。
甚至没有人知道到底有没有用药的必要。
Harry从进门开始好像又变成了eggsy刚见到他时的模样：拘谨，礼貌。他走进房间跟每个要为他做各种检查的医生都过分礼貌的打招呼，在躺下前主动脱掉鞋子，面对近乎苛刻的检查要求也没有抱怨，甚至连表情也没有。
Eggsy看着看着也笑不出来了。
Harry正如eggsy想象中的那样，安静，聪明，懂事却又不是百依百顺的愚蠢。以及eggsy没有想到的，令人难以察觉的，麻木。
Harry的麻木表现不无道理，eggsy只忙着让Harry学会对着自己敞开心扉，并没有来得及教他如何自如的应对这个世界。
倒不是说eggsy就多想看到Harry在抽血的时候像个普通的低年级男生一样抱头鼠窜让医生一顿好找，或是毛手毛脚的顺走托盘上的什么小器具把护士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听话配合的孩子确实符合一对没有感情的贵族父母需要，带在身边不失面子，更不会在重要场合给人增添麻烦。
但是eggsy不需要。
成熟的Harry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人着迷的优雅自如——这是他作为“galahad”的部分，但是同时又能平衡他自身的特质：总是在迟到，脏话不比eggsy少，生活中讲究得令人发指，正是这些属于“Harry”的部分让eggsy深深着迷。
“再这样下去恐怕路上遇到劫匪他都要跟人家说谢谢了。”
Merlin看着镜子后乖乖配合的Harry皱着眉头评论得一针见血。
出了总部的大门，Harry扭捏了一会才大胆地提出要eggsy去给他买身正常的衣服。
“这下我是真的感觉我是另一个时空来的人了。”
Harry站在草坪上苦着脸，就差在脸上刺我要买衣服五个大字，大有eggsy不立刻答应他就不走了的意思。
Eggsy在胶囊车上提议要不要以后Harry所有的衣服都在店内定做，但Merlin认为没什么必要，因为登记在案的Harry Hart已经是个死人了，毕竟就算按照真实情况记录也没有人会相信，目前总部里见过Harry的人要么是权限较高的骑士，要么就是被通知这是“Harry的远房亲戚作为候选人来参观学习”的无关群众。
但在eggsy的坚持下第一站还是来到了离他们最近的kingsman店面，Harry天生就对这些在eggsy眼里“这不都差不多嘛”的精纺面料有着超乎想象的敏锐眼光，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量身选布的过程，Harry定了一套银灰色格子的猎装和一套黑色带着条纹暗纹的布雷泽，eggsy光是看着款式图脑补了一下就觉得一阵扑面而来的公学气息，Harry还顺便在店里翻出几件标准码的成衣——Kingman不比当年了，光搞成人尺码的定做可满足不了那么大的开销。
“eggsy，这件怎么样？”
Harry从更衣室走出来的那一刻eggsy真是彻底理解美人就是从小美到老。
Eggsy也曾短暂的有过几个前女友，两人相处总免不了逛街吃饭看电影这种寻常把戏，可惜天下女孩心思大概都跟eggsy老妈一样：带个壮劳力好扛包。Eggsy也从来没认真回答过“哪件好看”这样的问题。
但是Harry不太一样。
Kingsman总是喜欢用一些高含毛量的材料来做一些夏季的图案，深得前任lancelot为首的一干骑士喜爱——都是将青春奉献给工作的年轻人，谁不想在冰天雪地里也穿成最骚的花孔雀呢？眼前的Harry穿着带棕色细条纹的米白色衬衫，墨绿色印着菱形花格的及膝短裤，下搭今天早上在衣柜里翻出的eggsy小时候的深色校服长袜，手上拿着一件豆绿色的羊毛开衫，像老电影里要去乡下的大宅里度假的贵族学生。
“没有找到合适的鞋子，真想不到我日后工作的店里做14岁的衣服却不做14岁的鞋……”
只有两人的场合里Harry才会放松下来，不等eggsy回答他已经对于衣着的问题絮絮叨叨了起来。
镜子中那具纤细年轻的身体因为一夜之间长大显得纤细薄弱，小腿上肌肉的线条分明，里面属于Harry Hart的致命和美好含苞待放 ，下颌骨和脸颊的形状已经舒展成了eggsy熟悉的模样，在模糊的光线中几乎有50岁的Harry的幻影。
Eggsy时常感到自己的暗恋就像是一个杀手预谋已久的第一场谋杀，眼看着枪还没组装目标人物就已经倒下了，剩下杀手傻站在原地，然后目标人物的尸体突然消失了，又在另一个街角出现，杀手看了只想辞职回老家放羊。
看着镜子里整理衣物的Harry，eggsy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角色：他是以什么身份站在Harry身边的呢？他的同事？他的监护人？他的学徒？他的暗恋者？还是他的——如果可能的话——恋人？伦理在脑中刚刚出现就被其他竞争对手击败——eggsy甚至都没在乎过HarryHart比他大了快三十岁的事实。
但是14岁的Harry会注意到比他大了十几岁的eggsy吗？
Eggsy感到自己被一个死循环扣住了，直到Harry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把他带出了店铺。
傍晚，eggsy一回到家就钻进办公室里补上次任务的报告，出于对给熊孩子当保姆的怨恨eggsy祥林嫂诉苦似的啪啪啪打了一大篇，同时还保证自己做到不离提醒Merlin自己下次再也不干这种活的主题。等eggsy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零点了，正是青少年该睡觉的时间，
但是这个晚上的流程不太对，像是丝绸衬衫上多了一道裂缝，随着穿着它的人用力拉扯，这个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
Harry去哪了！
eggsy查看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浑身一冷，Harry居然主动搬去了客房，这个晚上诡异的安静，以往就算eggsy只是换个房间翻翻报纸Harry都会紧跟其后，今天的Harry从到家开始就表现得异常安静，甚至在eggsy进办公室工作时还贴心的为他关上了门。
Eggsy坐回办公室开始疯狂的回忆近24个小时内自己是否有做错什么不该做的事，是因为没有给Harry买那件他一看就很喜欢的大衣吗？不对，没有Harry的码数，他不会那么任性。是因为冗长的检查让他不舒服了吗？不像是，Harry很清楚这些检查是必要的。那会是因为eggsy过于露骨的眼神吗，eggsy欲哭无泪，他只承认自己爱着的是50岁的HarryHart，他可不想冠上恋童的名号。
直到一阵敲门框的声音打断了eggsy绝望的反省。
门口站的是Harry，穿着新买的条纹睡衣，一手抱着枕头，散发着淡淡的牙膏味，像是睡神本人一样令人心安。
“eggsy…我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Harry犹豫了一会才开口，eggsy注意到Harry藏在身侧的手在紧张的揉搓新睡衣的下摆，像是害怕被拒绝似的，小睡神搓了一会后又换了个双手抱着枕头的姿势解释道。
“我一个人睡不着……”
“不行，你长大了，一个年轻的绅士可不应该缠着另一个绅士陪他睡觉。”
Eggsy突然玩心大起，誓要用戳破Harry这种儿童式的依赖来报复这个让他刚才疯狂自责的人。Harry听了回答有些耍赖似的不肯走，倚靠在门槛上期待着事情有所转机。
“除非你告诉我今晚你都干嘛去了，怎么突然躲着我。”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Harry光着左脚在地上对无辜的拖鞋进行了几遍惨无人道的踩踏和殴打，之后低着头小声而快速的回答。
“一个绅士也不应该缠着另一个绅士陪他看终极蜘蛛侠。”
Harry的回答让eggsy噗的一声笑出来了，Harry对此回应了一个又羞又恼的表情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冲进了eggsy的房间。剩下eggsy在办公室里回忆起这个年纪的自己，也是像Harry这样，企图用一些刻意的举动来彰显自己的“成熟”，然后又不得不向自己尚未成熟的那部分做出妥协。也许是应该让Harry有自己的房间了，但是面对Harry这样的特殊情况妥协的范围可以扩大一点点，eggsy想着，算是同意了Harry的要求。
入睡之前，非后勤人员长时间面对屏幕的不适应感铺天盖地的赶上了eggsy，在一片眩晕中他看到了两个Harry，一老一小，老的那个整齐的穿着条纹西装，坐在床的一侧轻抚eggsy耳后柔软的头发，小的那个在另一边抬起头来，以一种幼崽拥抱母亲的方式用双手困住了他，两个Harry都在低声引诱他。Eggsy在眩晕中看到了他们的重影，层层遮掩窗外的路灯。他好像一个低贱、无人在乎的水手，被塞壬引诱，被海水吞噬，最后在世界上失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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